葛韦格在创作《芭比》的剧本时,她赞美了女性“爱与平和”的气质,也没有回避她们天性中的弱点。“自我实现”是逆水行舟的童话,相比之下,“成为附庸”的诱惑太大了,女孩们并不知道看起来轻易的人生被命运暗中标注了什么样的代价。肯轻而易举地把“芭比乐园”颠覆成“肯的王国”,“古怪芭比”大叫:“这简直就像白人把天花带到美洲,原住民可没有抗体啊!”这个酸涩的“玩笑”,何不是暗暗地呼应着波伏娃振聋发聩的名言:“女人的不幸在于她受到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她被告知但凡听之任之地滑落人生,就会抵达极乐天堂;当她发现海市蜃楼的欺骗时,为时已晚,她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外婆孙玉萍是一个传统的贤妻良母型女性,原本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却不幸遭遇中年丧偶。此后,她用羸弱的身躯为女儿窦晓静撑起了一片天,甚至为了弥补家庭的缺失对女儿一味纵容溺爱。结果窦晓静的生活、婚姻接连受创,不堪重负的她反倒抱怨母亲没主意、不负责,似乎生活的坎坷都是母亲所致。孙玉萍一辈子任劳任怨、忍气吞声,直到突发心梗病危也没能唤醒女儿的麻木。电视剧通过这一力透纸背的“刻画”,真实还原了某种隐秘的家庭困境——在亲密关系里以爱之名的捆绑和博弈会让人在不自知的消耗中日渐萎靡,了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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